「現在誰死定了,不是明擺著的嗎?」夏念念氣焰囂張地說。
「死女人!」
莫晉北剛剛罵完,突然夏念念扭頭,一手抓著他的頭髮,一手啪啪就是幾個耳光直接扇在他的臉上。
莫晉北被打得口腔里一股血腥味,嘴角蜿蜒出血絲。
夏念念像個女王一樣,打完他之後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直接拽著他往前拖。
莫晉北憤怒得快要炸了,一直企圖反抗。
但是,只要他一有反抗,夏念念就對著他拳打腳踢。
把莫晉北打得鼻青眼腫,苦不堪言。
他這輩子都是高高在上,什麼時候被人打過?
莫晉北的眼光嗖嗖地射向夏念念,視線宛如含了刀片一般。
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夏念念給生吞活剝了。
那恐怖陰寒的目光,讓夏念念抖了抖,手不自覺的就放開了。
她的手一松,全身沒力的莫晉北再一次摔倒在地上。
一聲悶哼之後,他的腦袋直接撞了個大包。
本來他就昏昏沉沉的,現在更是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。
莫晉北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,就像是潑了墨一般的黑。
他心裡暗暗慶幸,還好剛才機智的讓手下都走開了。
否則的話,被手下們看到他這副慘樣,將來還怎麼混?
莫大總裁完全沒想過,如果有手下在的話,他興許就不會挨打了。
「夏念念,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!」莫晉北咬牙切齒地說。
每一個字幾乎都是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來。
那陰鷙的樣子,讓夏念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。
但是她轉念一想,現在渣男都不能動彈,任人宰割了,否則剛才也不會被她揍得那麼慘。
要是換了從前,他早就暴跳如雷了。
他現在不過就是個紙老虎,唬唬人罷了!
她怎麼能就被他給嚇到了呢?
反正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,她還不趁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報仇?
這麼一想,夏念念的膽子又大了起來。
她居高臨下冷冷地睥睨著莫晉北。
那副高高在上的目光,像極了莫晉北平常囂張傲慢的樣子。
「你的樣子是挺蠢的,送上來門給我揍。」
莫晉北氣得肺都要炸了,恨不得跳起來,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付出代價!
可惜,他的身體如同灌了鉛一樣,動彈不得。
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,一邊用語言分散夏念念額注意力,一邊暗暗抓緊時間休息,好讓自己快點恢復體力。
夏念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終於把他給搬到了直升飛機的後排座位上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麼,從衣服里掏出了手機。
莫晉北的心裡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。
「你想要做什麼?」他語氣凌厲地問,用大聲來掩飾內心的慌張。
夏念念沖著他陰測測地冷笑,然後把手機的照相機功能打開,鏡頭對準了他。
「莫大總裁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,恐怕從來還沒有這麼狼狽過吧?」
「如果被人看到你這幅樣子,大眾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!」
「想想看,這些照片將來可能會賣個很好的價錢呢!」
夏念念一邊說,一邊笑得更歡了。
這個大寫的渣男,別以為她還像是五年前一樣的好欺負?
今天她就要讓他好看,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從前那樣軟弱了!
「你敢!」
莫晉北氣得雙目幾乎要噴火。
這還是他當初那個端莊大方的妻子嗎?
一定是跟霍月沉那隻死狐狸學壞了!
夏念念無視他那要殺人的目光,拿著手機就是一通猛拍。
還把莫晉北的手腳擺出各種姿勢,各種角度的拍。
近景、遠景、特寫,拍了一百多張。
為了證明照片不是PS的,她還錄下了一段視頻。
如果莫晉北要是敢找她報仇,她就會公布這些照片和視頻,讓他名譽掃地!
她還有小算盤,打算用這些照片來威脅莫晉北,讓他交出承佑的撫養權。
然後她就立刻帶著承佑遠走高飛,氣死這個渣男!
夏念念越想越是開心,絲毫沒有留意到她拍攝照片已經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
而這半個小時的時間,已經足夠莫晉北恢復體力了。
終於拍攝好了照片,夏念念簡直不敢相信會這麼順利。
哼!
真是天道好輪迴!
莫晉北從前那麼對她,她現在揍他一頓已經算是輕的了。
她回頭一看,莫晉北目光陰鷙,冷冷地盯著她,那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。
夏念念作死的行為,已經徹底的激怒了莫晉北。
她忍不住抖了抖。
把手機收了起來,再泄憤地踹了莫晉北一腳,然後準備離開。 「嘖,別提,一提便是腦子疼?」 名媛之愛上億萬總裁 衛泗詡皺了皺眉。
「說來聽聽?」薄屹問著。
幾人便又打轉兒,就這一旁的四方松木茶桌坐了下,衛泗詡輕啜了口茶水,輕瞥了薄屹一眼,
「還不得前些日子禮樂司阜府的案子?本是給那監察御司查著,結果便是一幫廢的。東說和南山王有關,西說什麼和徽雲堡扯的關係,當然,」
衛泗詡頓了頓,「也有毛刺兒頭,說和你赫王殿下有關的……」
冷哼一聲,「說了一通,本公瞧著,只是著實憋急了,鬍子眉毛一把抓而已。」
薄屹淡淡而笑,抬頭問著,
「所以,你便是圖著墨州城的徽雲堡?」
「恩,是這個理兒,你也莫不是知道徽雲堡與阜家那些箇舊事兒,最是主要,那阜府主樑上,確實藏著些…物件兒…。」衛泗詡湊著嘴形說著,皺了皺眉。
九歌莫邪矗立一旁,心頭卻是默默同情廠公大人,頗有些,『天真』捏。
這便也好理解,為何包了這城外小驛站了……那墨州城內,便是徽雲堡的地頭蛇,要想安然起見,這卻是不錯選擇。
「明日同我入城?」薄屹隨意問著。
「你去做甚,大老遠到這徽州城?」衛泗詡幾許疑惑。
「路過,到渡口的。」薄屹被他窮追不捨的問著,有些無奈。
「成,你做事兒向來詭秘,我就不多問了。」衛泗詡掃了掃飛魚袖。
「帶來幾個調查的弟兄,約莫一會兒便得回來了。」衛泗詡似是想起什麼,
「嘖,這都初五了的,還出渡口,你怕是想逃親?」衛廠公一臉驚懼的瞧著薄屹。
薄屹清冽一眼掃過,
「衛大人豈不是說笑,我們王爺,何時會做如此欠妥之事兒?」莫邪轉了轉腦子,補著話兒。這清媱姑娘,可是少主巴巴著求娶的,就怕含著化了,捧著碎了呢!
主僕幾人表情都有些許戲謔,衛泗詡到眸光晦暗不明起來,拍了拍腦門「得得得,又給自己挖個坑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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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是坑?衛泗詡不過弱冠當了這廠公,和薄屹多年老夥計,定也是有幾分顏色的。
先皇在時,平陽公主便表露幾分情誼,皇帝提著將平陽公主許配賜婚,他不就逃親了?薄屹飛書一封求了情,還得事被拉著到邊疆軍營里練了兩年。平陽公主自覺顏面無存,絞了發在西山做了姑子……
當衛泗詡灰頭土臉到了邊疆,薄屹黑著臉:「衛泗詡你可真是個行的,平陽如何配不得你?」
平陽雖是妃嬪所出,但與她母妃皆是性格溫順和氣的性子,沒得招惹甚麼差錯。薄屹雖與這妹子不熟,但念在當年在御書房,冒著天下大不韙,替他求了請,還是有幾分情誼的。
「不是配的,配不得這能說清的…,」沉默良久,冒了句,「我配不上公主的。」衛泗詡睜眼說著瞎話兒…
薄屹聽他說著,只覺年紀太輕,混不吝浪蕩不羈慣了而已。當下在校場替著平陽出了口氣兒,也不再提這事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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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臨安侯府】
「媱媱你從小便是懂事兒的,現今怎的也是越來越失了分寸了?」敬林氏正襟端坐主位,頗為嚴厲的說著,眉角打著死結。一手隨意耷在紅漆梨花木的幾台,一手捏著絹子攏著衣角。
敬林氏白日里當著眾人面兒也不好給女兒下臉面的,趁著一家子用了晚膳,便私下同著清媱到了聽竹苑。 「母親,是女兒思慮不周的,清媱甘願受罰。」清媱屈著身子,面色也些許不自在,緩緩說著。
「唉,罷了罷了,本著母親剛回來里也沒和你說這事兒,但這你姨母也是快個七八日,沒得聽見消息傳回來,連著你父親,近日也是頗為急躁了些。」
敬林氏頗為語重心長,微眯了眯眼,
「你說你姨母向來最是疼你,十五那日你便罷了…」
「母親,是女兒的不是,女兒正是打算進宮去探望姨母,還望母親應允。」清媱心知肚明接下來敬林氏的話兒,上前扶著敬林氏的手,笑著堪堪打斷。
「你呀,真是惱你也不是…」疼惜也不是,後半句話倒是未曾說出口,敬林氏這才緩了臉色,點了點清媱白凈的額頭。
「母親可得這樣,免得長褶子可就不好看了。」清媱用手在嘴角兩旁比劃著,明眸熠熠生輝。
「你這丫頭,現今也在打趣兒母親來了是吧!」敬林氏嗔怪的說著,長嘆一口氣兒
「媱媱啊,這日頭算下來,也就半旬光景,這回進了宮也得收收心,少收帖子了。」敬林氏溫和的說著,盡量淡抹『收心』兩字兒。
清媱想著,日子扳著指頭便數得過來,自個兒便要成為他薄家的宗婦,多少人羨艷這身份,多少人又是在暗自歡喜。
清媱頓了頓,輕緩答道,「嗯,女兒曉得。」眼瞼低垂,那蒲扇般的睫羽顫巍巍,觸著敬林氏的心也莫名心慌。
卻心是莫名沉下去,如溺水的人,觸著的是湖底的礁石……
瞧著清媱思緒有些恍惚,敬林氏轉了話鋒,細細講了講入宮的瑣碎。
「說實在的,母親都不怎的操心你,總歸瞧著赫王殿下也是個穩妥的。現今侯府上下,要瞧著是那宮裡啊,十五夜宴那事兒一鬧,你姨母怕是愈發艱難了些…」說著,兩人都沉默下來。
因這四周連幾個丫鬟婢子都屏退了,也不扭捏,「母親,女兒想要句準話兒,姨母那事兒,可是真的?」清媱抬眸疑惑的問著。
「唉,這事兒我也不得準的,問你父親,也是一知半解的,我們侯府清朗一世,你姨母也是溫溫和和,怎的攤上如此的罪受?」 總裁說,先婚再愛 敬林氏有些捶胸頓足的急躁起來。
「母親莫急,既是做不得數的風言風語,那我們得信姨母。」清媱連忙安慰著。
當朝皇上和太妃之間傳出點兒幺蛾子,確實有些風言風語,滿城飄了…三人成虎,但終歸,傷的都是女子罷了。
「你姨母身子弱,自小便疼你些,待得明日一早去庫房清點些找補的,雖說宮裡不差甚,好歹心意的。你去同她說說話兒,別提這些的擾了她清凈。」敬林氏補充著。
「嗯,女兒知曉的。」清媱輕聲稱是。
待得敬林氏起身出了門坎兒,忽的回首,髮髻間的朱穗也擺著優雅的弧度。
「媱媱,可曾怪過我和你爹爹?」
「從未!」清媱眼色清明篤定,溫婉而笑,
「世事,總歸講個『緣法』二字。怎的怪責到您們身上,豈不是女兒罪過。」
難得年紀輕輕,想的便十分通透了的,不是通透,倒像心如止水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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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喲,三位公子可是要渡哪?」艄公蹲坐船頭,擦拭著手中的煙草桿兒,
薄霧蒙蒙的湖面,淡然無波,只有些許空靈的搖槳柖音。
「師傅,欖洲島可去?」九歌客氣作揖,問著艄公。
「這欖洲島,還真沒得多少人曉得這地兒,也是道程偏遠兇險了些。」 夏念念剛轉身,忽然腰間一緊,一隻長臂伸了過來扣在了她的腰上。
她眉心跳了跳,下意識喊了一聲「糟糕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