驕陽驚訝看向花離荒,果然是沒有任何情面可言,冷酷無情的人啊。
花離荒表情傲岸,身上的靈焰在腳下拖曳出一道黑炎之火。
黑暗已經迅速將驕陽的束縛空間團團包裹。
進入束縛空間確實會有點被阻礙行動,但是,他何須進去?
只要這個空間捏碎,還怕捏不碎他么?
「花離荒!」
驕陽驚喊,到也不是害怕,而是他這種整體破壞力,讓他有點擔心。
「害怕了嗎?」花離荒的黑炎靈焰猶如一個巨大的爪牙,將空間握在手裡,「害怕,就對了。」
黑色的巨爪一抓。
咔咔
驕陽的束縛空間就像一個玻璃盒一樣,裂開了。
有風灌入空間之內,呼呼輕響……
花離荒如一道黑光迅猛襲來,黑色斷魂已經抹上驕陽的脖子。
他眸中紫光一閃而過,冷聲道:「妄想帶走她,死。」
斷魂再壓下!
「自以為解本王,死上加死。」
斷魂直接抹斷驕陽的脖子,黑色殺氣一掠而過。
驕陽臉上卻還是淡淡的喜悅,毫無怨恨,笑著灰飛煙滅。
一套空空的紫衣軟軟落在花離荒的腳邊,徒留一聲嘆息。
「小荒兒,何時你才能坦誠面對自己呢……」
本王一直,都坦然。
花囹羅利落收劍,即使對手完全是自己的模樣,他也沒有絲毫沒有迷茫,冰冷決然。
花離荒低頭看著腳邊那團衣服上,那顆黑色上邊有著白色紋路的石頭。
彎腰拾起來。
居然還隱約察覺到一絲暖意。
花離荒諷刺一笑,準備捏碎……
隨即,目光看向眼前安靜的馬車,他的手一松。
又看了眼地上的淡紫色衣裳。
這是花囹羅買的……
眸光一暗,他拾起那套衣服。
須臾之後,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裳的「驕陽」再次出現。
走到馬車旁準備上車時腳步又是一頓,左手一抬扯下了黑色的髮帶……
如墨的黑髮密密灑下來,批落在他的身上。
他嘴角一勾,利落進入了馬車內。
嘩啦……
束縛空間瓦解。
馬車繼續一如剛才沒有停止過一樣奔騰。
風吹著樹林沙沙響,分不清是風聲,還是樹葉的聲音……
就像花囹羅分不清驕陽與花離荒一樣。 馬車繼續前行。
花離荒偏頭看了一眼睡成一團的花囹羅,須臾,將目光轉向前方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花囹羅睡得脖子有些疼,醒了過來。
一看外邊暗下來的天色,回頭看著花離荒,不好意思抓抓頭:「我都睡了那麼久了呀,你怎麼不叫醒我?」
花離荒看了她一眼:「沒必要。」
「不好意思啊,要不晚上我們找個地方落腳,你好好休息一下。」
花離荒沒回答。
花囹羅看他面無表情,悄悄吐了一下舌頭,可能自己真的睡得太久了。
原本還說要找個地方落腳,但是杯具了,天都黑了,還沒看到一個村落,想要投宿客棧那簡直就是妄想。
「今晚註定風餐露宿的命啊。」
花囹羅剛想抱怨一下,想到身邊還有個驕陽,立馬笑道:「沒事,就當露營了,當然今晚你睡覺,我站崗,我白天睡過了嘛。」
因為驕陽的話明顯少了,花囹羅還以為他生氣了。
還好在山上找到一個木屋,不過看樣子被遺棄很多年了,破破爛爛的。
不過相對霜露很重的外邊,又稍微好一點,聊勝於無嘛。
為了報答驕陽,花囹羅決定她稍微掃一下破屋,她去撿柴,她來生火,她來準備晚飯……
晚飯就是買來的熏肉,還有幾個冷饅頭……
花離荒一看她那些冷饅頭就皺起眉頭,還有那熏肉,直接烤能吃嗎?
「沒吃過吧?」花囹羅一看他那表情就笑了,「我給你做個漢堡……好吧,不算是老外的漢堡,就咱們自己的肉夾饃。」
花囹羅把鐵鍋鍋蓋翻起來,掛在火上燒熱,從竹筒里倒出了油抹上。
將切成片的熏肉跟饅頭放上邊烤。
「韓式燒烤!」
第一次看到有人,有鍋不用用鍋蓋,不直接火烤用鍋蓋燒。不知為何,他忽然想起去年過年時,在盛世閣的那個大銅鍋火鍋。
目光慢慢落在花囹羅的臉上。
「怎麼了?」花囹羅筷子翻著烤肉,抬眼看向他,「我臉上有髒東西?」
火光映照之下,那雙眼睛光芒跳躍,花離荒不覺皺起眉頭,是「她」眼神沒有錯。
花囹羅眉一挑:「沒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公子是吧?」
隨口說完,她又拿出另外一個竹筒,準備往肉上淋辣椒油,忽然想起一件事:「你能吃辣嗎?」
他一愣,微微皺眉。
「哈哈,果然也不能吃辣。」花囹羅樂呵一笑,「給你烤不辣的,加兩大塊肉,對你好吧?」
他的心思卻不在肉上,她剛才說「也不能」。
他垂眸看著跳躍的火焰,分不清自己是喜悅還是惱怒,喜悅的是,越來越能肯定他就是「她」。惱怒的是,「她」假裝不認識他,更惱怒的是,自己期待再次見她。
可是,將她打得魂飛魄散的人,不是他嗎?
「驕陽……」
花離荒陷入自己的思緒,自然不知道她在叫他。
花囹羅怒了:「驕陽!」
花離荒一愣,看向她。
「真有那麼生氣嗎?我不就是睡過點了,但我有讓你叫醒我的呀,你自己沒叫,現在生什麼氣啊?」
他為什麼要氣她睡覺的事?
「那我又給你弄吃的,也答應今晚我站崗你睡覺,你還想怎樣啊?」花囹羅還想開罵,一看肉都冒煙了,趕緊拿筷子翻,「等會兒的,我再罵你。」
肉翻好,饅頭片翻好。
她袖子一提:「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兒,犯得著為這點小事兒生氣嗎?」
花離荒被她一瞪,蹙眉:「我沒生氣。」
重生之盛寵嫡妃 一句話,不知道有沒有安撫到花囹羅,但他舒坦了,他真的一點也不生氣。
從發現「她」還存在開始,那股隱隱的喜悅在慢慢發酵。
即使他想要抑制,也抑制不下來。
花囹羅低頭將三片肉平放在饅頭片上,又扣上一個饅頭片,夾起來,抓油紙里遞給他:「給你,不辣的。」
花離荒看了她一眼,接過去。
花囹羅咧嘴一笑:「你要不生氣,那給我笑一個唄?」
花離荒忽然想起驕陽之前給他展示的那幾個笑容,忽然想對花囹羅大喊一聲「放肆」。
「不對啊。」花囹羅湊過來,借著夜光燈還有火光仔細將他看了又看,「我怎麼感覺你被調包了一樣?太像花離荒了!」
花囹羅抖了抖:「絕對不能像他,聽見沒有!」
花離荒才平息的怒意,頓時又涌了上來,像他如何?不好么?他可是為天下人所景仰……
心裡忽然格外煩躁,天下人景仰又如何,「她」不喜歡。
「她」不喜歡……
她,居然敢不喜歡?
花離荒戾氣忽然又起。
花囹羅忽然捧住他的臉:「吶,我就教一遍,不許再忘記。」
她將他拉向自己的同時,傾身向前,軟軟的唇貼在他冰涼緊抿的唇上,隨即彎彎笑開。
油然而生的戾氣頓時消散,花離荒捏緊了手裡的「肉夾饃」,雖然有些燙手,但跟他胸口忽然滾燙的感覺比起來,不值一提。
他瞪大眼睛看著她,不覺就屏住了呼吸。
直到她軟軟的唇貼著他緩緩地說:「笑。」
屏息太久的花離荒悄悄呼吸,那一瞬間的失神消散,思緒回歸。
那顆破石頭,居然經常跟「她」做這樣的事么?!
怒。
花囹羅認為驕陽開始是依靠唇形來學說話的嘛,笑應該也是一樣才對啊。
「不會吧,你連學習能力都退化了,笑不會笑,話也不會說,萬一越來越像那傢伙怎麼辦?」
誰是那傢伙?
花離荒眸光更冷。
花囹羅覺得自己責任重於泰山,立即又捧住他的臉。
他居然還敢又一次摸他的臉,罪不可恕……
花囹羅完全不知道他的脾氣上來了,輕輕挨著他唇上說:「驕陽驕陽,現在跟我學說話,不許忘記了,尤其是這一句,一定要記住。」
花離荒手上已經起了一層黑色的靈力。
「我叫花囹羅,不許忘記,花囹羅。」
花囹羅?
眉間血 花囹羅……
花、囹、羅。
手上的黑焰悄然消退,胸口「她」留下的第十招忽然灼燒起來。
她再說什麼他聽見不見,這麼近看著這雙眼睛,明明就一雙黑白分明的普通人的眼眸,在他看來卻光芒耀眼。
他討厭光明,卻又飛蛾撲火一般的想要靠近。
不,他從來就不是一隻飛蛾,即使是,也是能把光芒吞噬的那種。
嘴唇上忽遠忽近的碰觸,像是一種傳授,更是一種誘惑。
什麼嘴型說話他不屑知道。
但是……
「花囹羅。」這三個字,他學得很好,「我記住了。」
花囹羅剛想讚歎他,可碰上他的目光心裡莫名一慌。
甚至,她此刻才發現,他冰涼的唇不知何時已經微微發燙,以前驕陽不會這樣……